高通在美被判违反反垄断法 高通：强烈反对并将上诉（附判决）
作 者 Bruce
高通再次在垄断问题上失利，不同的是，这次是在老家。
历时两年多，当地时间5月21日晚些时候，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起诉美国高通公司（Qualcomm, Inc.）一案迎来了判决结果：高通须停止将专利许可协议与其硬件捆绑的做法（即所谓的“无许可，无芯片” / no license, no chips策略），并须同意将标准必要专利通过FRAND的条款授权给其他调制解调芯片供应商。高通已经表示将会就该判决提起上诉。
两年多以前的2017年1月17日，FTC对总部位于美国圣迭戈的高通提起诉讼，指控高通使用“反竞争”手段维持其对手机中使用的关键半导体的垄断，认为高通利用其手机芯片供应市场的支配地位，对手机生产商施加“繁重”的供应及许可条款，以削弱对手竞争力；并称高通曾威胁停止芯片供应，以收取不合理的许可费用。（详见：域外 | 风波再起：高通遭遇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反垄断诉讼）
此次美国加利福尼亚北区联邦地区法院法官高慧兰（Lucy H. Koh）在判决中表示，高通的许可做法阻碍了调制解调部分市场竞争，损害了竞争对手、EOM和最终消费者的利益。法官认定高通的许可费率“不合理地高昂”。
法官还指出高通的排他性协议存在问题。高通的协议中规定，客户同意排他性使用高通的芯片，以换取折扣。作为类似协议的一部分，苹果同意在2011年至2016年期间在其iPhone中排他性使用高通调制解调器。高通已因此被欧盟罚款9.97亿欧元。（详见：因排挤竞争对手，高通被欧盟开出9.97亿欧元罚单）
高通的这些做法中有许多在其与苹果的诉讼中也被提及。苹果正是在FTC最初宣布计划起诉高通后提起了针对高通的诉讼。不过上个月苹果和高通宣布达成了和解，并终止双方之间所有正在进行的诉讼；而据高通披露的财务数据，苹果支付的和解费用至少达45亿美元。（详见：每周速览 | 盗播《三生三世》一审判赔1160万；苹果高通专利纠纷和解金额被披露）作为回应，高通在芯片生产领域的主要竞争对手英特尔（Intel）表示将退出5G调制解调业务。
此前，苹果曾在对高通的诉讼中也表示，高通因苹果配合韩国监管机构调查高通公司而拒绝支付10亿美元。而此次法院在FTC诉高通案的判决中还要求高通不能阻止其客户配合政府调查，也不能报复任何配合调查的合作伙伴。
此外，为了确保遵守判决内容，法院判令高通须同意被跟踪调查七年时间。
在该案庭审期间，高通声称蜂窝网络市场健康而充满竞争，并表示其客户足够大以抵抗任何所谓反竞争做法。然而，法官指出有众多供应商已因为这些做法而不得不退出市场，其余未退出的如联发科等，也深受其害，因为购买它们的任何人也必须支付专利许可费给高通。
以下是法院此次判令高通采取的五项救济措施摘要：
(1) Qualcomm must not condition the supply of modem chips on a customer’s patent license status and Qualcomm must negotiate or renegotiate license terms with customers in good faith under conditions free from the threat of lack of access to or discriminatory provision of modem chip supply or associated technical support or access to software.
(2) Qualcomm must make exhaustive SEP licenses available to modem-chip suppliers on fair, reasonable, and non-discriminatory (“FRAND”) terms and to submit, as necessary, to arbitral or judicial dispute resolution to determine such terms.
(3) Qualcomm may not enter express or de facto exclusive dealing agreements for the supply of modem chips.
(4) Qualcomm may not interfere with the ability of any customer to communicate with a government agency about a potential law enforcement or regulatory matter.
(5) In order to ensure Qualcomm’s compliance with the above remedies, the Court orders Qualcomm to submit to compliance and monitoring procedures for a period of seven (7) years. Specifically, Qualcomm shall report to the FTC on an annual basis Qualcomm’s compliance with the above remedies ordered by the Court.
参考译文
（1）高通不得以客户的专利许可状态为条件来调整调制解调芯片的供应，高通应抱持善意与客户就许可条款进行谈判或重新谈判，不得设置无法获得调制解调芯片供应、相关技术支持或软件获取的威胁或歧视性规定。
（2）高通须以公平、合理和无歧视（“FRAND”）的条款对调制解调芯片供应商提供详尽的标准必要专利许可，并在必要时提交仲裁或司法纠纷解决方案，以确定此类条款。
（3）高通不得为调制解调芯片的供应提供明示或事实上的排他性交易协议。
（4）高通不得干扰任何客户与政府机构就潜在的执法或监管事宜进行沟通的能力。
（5）为确保高通遵守上述救济措施，本院判令高通公司遵守合规和监督程序，为期七年。 具体而言，高通应每年向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报告高通遵守法院判令的上述救济措施的情况。
此次判决作出后，高通股价应声下跌12.6%，为两年多以来最大跌幅。高通昨天对此判决作出回应，表示将就该判决结果向美国联邦第九巡回上诉法院提起上诉。“我们强烈不同意法官的结论、她对事实的解释以及她对法律的适用，”高通公司执行副总裁兼总法律顾问唐·罗森堡（Don Rosenberg）说。
伯恩施坦分析师Stacy Rasgon认为，鉴于美国政府“有点精神分裂”的行为表现，高通在未来的上诉中是有翻盘的可能的，尤其是考虑到近期其与苹果和解一事。但上诉仍需要时间，高通的许可业务可能会持续存在不确定性。有分析称，此次判决将削减高通在许可费收取方面的影响力。根据高通5月1日公布的2019财年第二财季（2019年自然年第一季度）数据显示，该季度高通的专利许可费用占全部营收的24.6%。
但目前仍然存在一个问题：高通上月与苹果签署的协议是否会因此次判决而重新谈判？（详见：每周速览 | 盗播《三生三世》一审判赔1160万；苹果高通专利纠纷和解金额被披露）分析人士称，如果高通与苹果的协议继续有效，那么“美国的主要代工生产商都不会从该判决中受益，受益的是三星和华为”。
美国FTC是继中国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韩国公正去来委员会（公平交易委员会）、中国台湾地区“公平交易委员会”、欧盟委员会竞争总司后，再次对高通的反竞争做法采取措施的监管机构。此前，高通在中国被处以人民币60.88亿元罚款，在韩国被罚款1.03万亿韩元（约合人民币60亿元），在中国台湾地区则吃到234亿元新台币（约合人民币52亿元）的罚款（后高通起诉台湾地区“公平交易委员会”并在2018年8月与之和解，最终支付了27.3亿元新台币（约合人民币6.08亿元）的罚款），而在欧盟则收到9.97亿欧元（约合人民币78.5亿元）的罚单。
此次判决究竟会给高通的商业模式带来多大影响，尚且未知。全球手机及芯片行业格局，或许将迎来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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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阅本案判决书（英文，pdf文件，1.78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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