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Vision Pro商标撞车华为，失误还是失策？
作者 | 布鲁斯
编辑 | 布鲁斯
不得不说，身居科技行业顶层的大佬玩家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话还得从上周的苹果WWDC 2023说起。
大家都知道，苹果上周在WWDC开发者大会上发布了其首款MR（混合现实）头戴设备Apple Vision Pro。
我也不给大家卖关子了，这个Vision Pro要说“黑科技”也有一些，诸如：“眼动追踪+手势控制”，以及Eyesight技术带来的“透视”，沉浸度的简便调节等。确实属于苹果一贯的风格——要不做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除了技术方案有一定的创新，苹果还在参数、堆料和体验上做到极致。这一点许多科技测评媒体已经替大家体验过，就不再赘述了。
当然，极致的产品，必须拥有极致的价格——3499美元（约合人民币25000元）。
01. 没想到是你
根据苹果的计划，Apple Vision Pro将于明年年初在美国率先上市，并在未来半年内加强软件方面的完善，包括吸引开发者为Vision Pro构建全新的应用生态。同时，苹果也需要为Vision Pro在全球各大市场推出做好充分准备。
不过，苹果这次千算万算，却忘算了一件事——注册商标。
国际大厂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还真就犯了！
而且不是第一次！！
不要以为注册商标是个很简单的事。时机早了，用不上被当成三年未使用商标被申请撤销，或者被竞争对手提前发现泄露“商业机密”痛失先机；时机晚了，那就更麻烦了，君不见抢注热词的队伍都从Apple Park排到了法国了。
要真是抢注，也就算了，至少还能通过提出无效宣告等手段，让商标局撤销掉这些恶意注册商标。
但怕就怕你起名字时没看“黄历”，结果跟别人的商标撞名了。
撞名字也就算了，毕竟对方申请注册的也不一定是同一个商品类别的商标，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
偏偏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寸，你的同业竞争对手和你有着相同的产品路线，以及相同的取名爱好……
没错，这次苹果Vision Pro就碰见了。对方居然是……
华为。
▲ 缘，妙不可言。你们不结个婚很难收场（原图截自《锦绣未央》，此处仅做会意之用）
是的，华为申请注册了Vision Pro……4年前。
▲ 华为2019年申请注册的“Vision Pro”商标（来源：中国商标网）
除非时光机穿越，否则要说4年前华为就已经知道苹果现在要发布的头显设备名字，谁会相信？估计大家和我一样，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惊讶于华为在商标布局方面的“先进性”。
事实上，华为在2019年就发布了“1+8+N”的全场景战略，随后推出了覆盖大量场景的新产品，包括了两个带有“Vision”的产品线——华为智能观影眼镜Vision Glass和华为Vision智慧屏系列。
▲ 华为Vision Glass产品宣传图
咱们细看一下这件商标的信息。这件“Vision Pro”已经在2021年11月28日公告注册，专用权期限10年，目前有效。其核定使用的商品/服务类别中，除了传统的计算机软件、笔记本电脑等以外，还包括头戴式虚拟现实装置、穿戴式计算机、智能眼镜（数据处理）、穿戴式行动追踪器、穿戴式视频显示器等等，与苹果发布的Vision Pro品类有着相当大的重合。
▲ 华为2019年申请注册的“Vision Pro”商标核定使用商品类别包含头戴式虚拟现实装置等（来源：中国商标网）
这对苹果意味着，要想在中国推广和销售Apple Vision Pro，有很大风险会构成对华为Vision Pro注册商标专用权的侵犯。
这还不算，华为还在两年后的2020年7月1日申请注册了又一件差不多的“Vision Pro”商标，不过根据中国商标网的信息正在驳回复审中。
而且除了华为之外，目前申请注册Vision Pro商标的人还不少：
▲ “Vision Pro”商标在中国注册申请记录（来源：中国商标网）
这里面也有不少商标目前是有效的，比如无锡蕾明视康科技有限公司、如皋市浩骅贸易有限公司等都成功在第9类商品上申请注册了“Vision Pro”商标。
虽然我们从这个表格里看到苹果公司也在今年（2023年）6月5日提交了“Vision Pro”的商标注册申请，不过目前还在审查中，想要成功注册还是蛮困难的。
02. 撤销/无效宣告？
有同学可能要问了，那苹果能不能申请撤销华为等申请人在先申请注册的Vision Pro商标或者宣告其无效呢？
只能说，理论上可以尝试，但现实中要想成功则存在诸多困难。
首先，苹果需要找到足够充分的无效宣告事由。我们来替苹果盘一盘：
▲ 如果苹果选择对在先注册的“Vision Pro”商标申请无效宣告，可能有哪些路径？（点击放大查看。来源：知产力，制图：布鲁斯）
可以看出，如果苹果选择对在先在中国注册的“Vision Pro”商标提出无效宣告申请或者撤销申请，那么比较靠谱的路径恐怕只有针对华为此前是否有连续三年未使用“Vision Pro”商标，以及该商标是否存在显著性等问题“做文章”。
当然，华为等在先注册商标的权利人也不见得真的三年都没有使用过“Vision Pro”商标，毕竟华为几年前就推出了华为智能观影眼镜Vision Glass和华为Vision智慧屏系列产品。假如华为现在发布一个Vision Pro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即便华为自己真的没有使用“Vision Pro”商标，但华为也有可能授权其他人使用，也算商标使用证据，可以“打破”苹果“撤三”的意图。
而“Vision Pro”是否具有显著特征的问题，则是一把“双刃剑”。很简单，假如苹果成功以不具有显著性为由，使华为等商标权人名下的“Vision Pro”注册商标被宣告无效，那么苹果今后注册、使用这个商标也会存在同样的问题。这将导致“Vision Pro”注册商标成为一个“有缺陷的”商标，无法达成完全排他性使用的目的。简而言之，如果“Vision Pro”商标被认定为缺乏显著性，那么苹果能用了，但其他人可能就也能用了。
看来，申请对在先注册的“Vision Pro”商标进行撤销或者无效宣告，是不太容易行得通了。
03. 谈钱 or 改名？
不过，要想消除商标侵权风险，苹果还有其他的选择。
一是找华为谈判，合作共赢。
华为和苹果早先的确也有过合作，譬如专利交叉许可，零部件供应等等，只不过都是比较早的事情了。鉴于华为与苹果在诸多领域都存在竞争关系，并且如今两家企业都是通信和消费者电子等市场上的头部竞争者，这样的合作可能性是比较小的。况且华为已经推出产品在先，苹果作为后来者肯定是想要分一杯羹，尤其是不排除华为今后很可能推出Vision Pro的产品的情况下，双方可能没有很好的商谈基础。
不过，华为如今既然还没有推出“Vision Pro”产品，可以推测当初申请注册“Vision Pro”大概率也是留一手，“有病治病，没病消灾”。如果华为后续在这个产品线上的发展意图或者计划允许的话，或许苹果从华为手中买下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不知道苹果单凭“钞”能力有没有机会呢？
二是另请高“名”。这也许是当下苹果最现实的一种选择。
值得一提的是，苹果此前也曾因商标问题给自家产品改名。最为人熟知的一次是iWatch，由于在中国、美国、英国、欧盟的几家公司已经注册“iWatch”商标，苹果被迫将自己的智能手表产品改名为“Apple Watch”。
不只是iWatch，连iPad也曾陷入商标侵权纠纷。“iPad”商标早在2000年就已被唯冠国际公司旗下台北唯冠在多个国家和地区申请注册商标，苹果筹划iPad产品时发现这一问题，与对方商谈3.5万英镑买下，但万万没想到唯冠国际旗下深圳唯冠却还在中国大陆拥有“IPAD”注册商标。苹果起诉请求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判令“IPAD”商标归苹果所有，但被驳回，苹果上诉至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最终在法院调解下，苹果只能硬着头皮花了6000万美元从深圳唯冠手中买下“IPAD”注册商标。
当然，另觅一个新名字，不一定要是完全另外取一个，也可以是信达雅地翻译一个中文版的名字。总之苹果需要集合自家营销团队、法务团队的智慧综合考虑了。
题外话，据报道，这次Vision Pro面向开发者的讲述视频中，多次提到“xrOS”，但最终发布时的系统名称为Vision OS，网友猜测苹果可能是在发布会前夕仓促改名的。看来苹果还是十分喜欢“Vision”这个字眼的，只是不知道苹果愿不愿意给自己的新产品另外取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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