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买卖：漫威英雄花落谁家

号称“漫威十年，巅峰一役”的《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正在席卷内地电影票房。作为漫威宇宙第三阶段的收官之作，此次集结的英雄多达20多位，其中就包括此前出售给索尼公司的蜘蛛侠。实际上，由漫威漫画创造出的英雄多达上千名，而不少英雄的版权已经不在漫威手中，例如复仇者联盟元老级人物金刚狼就属于20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随着漫威IP的商业价值飞涨，在好莱坞“版权分割”制的框架下，各大娱乐集团围绕版权出让、授权、制作发行等交易博弈正趋激烈。

蜘蛛侠“赎身”

在最新上映的《复联3》中，蜘蛛侠正式成为复仇者联盟成员，和钢铁侠、美国队长组团迎战终极反派灭霸。在2016年上映的《美国队长3》中，蜘蛛侠完成了回归漫威宇宙的首秀。此前，作为漫威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之一，蜘蛛侠已经离队十多年。

1999年，经营不善的漫威为求生存，以700万美元的价格将蜘蛛侠卖给了索尼。根据出售协议，索尼获得了蜘蛛侠及所有相关角色的电影拍摄版权，电影收入全归索尼所有。不过，附带条件是，索尼每五年要推出一部蜘蛛侠电影，否则版权自动归还漫威。结果，索尼的投入换回了巨额回报。2002年起，索尼接连推出了托尼·马奎尔版的“蜘蛛侠三部曲”，在全球疯狂揽金25亿美元。

然而，由于索尼购买的仅为蜘蛛侠的拍摄版权，受“五年推出一部蜘蛛侠电影”的约束，在“蜘蛛侠三部曲”结束后，索尼不得不在2012年以《超凡蜘蛛侠》的形式重启这一系列，但这一系列无论在口碑还是票房方面都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加之2011年，漫威收回蜘蛛侠系列衍生产品权利，蜘蛛侠这一IP开始成为索尼的鸡肋产品。

在这一背景下，2015年，漫威趁势与索尼达成版权共享协议。根据新协议，漫威将负责制作蜘蛛侠系列电影，而索尼仍负责投资和发行，并获得影片的全部票房收益。2017年上映的《蜘蛛侠：英雄归来》带着强烈的漫威色彩，钢铁侠也在其中客串了一番。

在这次的交易中，虽然漫威拿不到任何票房分成，但换来了蜘蛛侠的归队，这使漫威电影宇宙的剧情发展大大拓展。同时，漫威仍拥有蜘蛛侠电影以外的版权，其从蜘蛛侠衍生商品中也获利颇丰。

不过，有评论指出，漫威与索尼的版权争夺战仍将继续，新协议只是暂时“停战”。和漫威联合打造新版蜘蛛侠系列只是缓兵之计，索尼还试图开发蜘蛛侠及其相关角色，例如毒液、银貂女等等，以打造一个“蜘蛛侠电影宇宙”。而对于这些电影，索尼将不允许漫威插足。届时，索尼可能将再度收回蜘蛛侠的使用权。

“英雄”为何分家

蜘蛛侠的坎坷经历不过是漫威英雄的一个缩影。目前漫威电影宇宙出现的英雄中，包括钢铁侠、绿巨人、雷神、美国队长在内的众多角色都经历过版权或发行权交易。

以漫画起家的漫威公司，旗下拥有数千名英雄角色。但在20世纪中后期，美国漫画行业愈发萧条，当时漫威虽然推出新角色以及由英雄角色改编的电视剧、电影，但市场反馈并不理想，公司入不敷出。1996年，漫威面临破产危机。当时漫威的实际控制人佩雷尔曼为了不承担风险，同时获得资金，选择通过出售大量角色的电影拍摄权来赚钱，这导致漫威的英雄角色四处飘零。

在此期间，除了索尼获得蜘蛛侠的拍摄版权外，环球影业拿走了绿巨人，狮门影业摘得雷神、美国队长和类人体，20世纪福克斯则吞下了死侍、X战警系列的全部角色。这些英雄成为各大制片公司的票房利器。2004年，派拉蒙影业也从漫威海量英雄IP中分羹，拿下10部影片的发行权。

2007年，颇具商业头脑和制作天赋的凯文·费奇成为漫威影业新任CEO后，坐拥丰富IP的漫威按捺不住了，尽管财力不济但仍选择亲自开发旗下IP。2008年，首部漫威宇宙电影《钢铁侠》在全球狂揽近6亿美元票房，漫威就此翻身。此后一年，漫威被迪士尼以42.4亿美元收购，有了迪士尼遍布全球的宣传及发行资源助力，漫威从此开启了源源不断的吸金大门。此前，耗资32亿美元打造的18部漫威宇宙电影一共获得145亿美元全球票房，其中有6部票房突破10亿美元。而目前热映的《复联3》更是有可能创造该系列的最高票房。

随着超级英雄电影越来越受市场热捧，漫威的英雄IP价值陡升，漫威开始试图收回被卖掉的英雄角色。自2005年起，钢铁侠、绿巨人、雷神、黑寡妇等英雄角色的拍摄版权陆续回到漫威手中。财大气粗的迪士尼更是斥资1.15亿美元收回了派拉蒙影业的发行权。

但是，漫威的吸金效应同样被其他公司所重视。环球影业在返还绿巨人的拍摄版权后，仍将发行权牢牢握在手中。而诸如X战警、死侍、神奇四侠等英雄，则仍属于20世纪福克斯公司。相较于索尼的蜘蛛侠和环球的绿巨人，20世纪福克斯拥有X战警系列涉及人物众多，故事情节复杂，是漫威漫画的关键部分，20世纪福克斯对这一系列的开发也相当充分。在外界看来，这将是漫威最难收回的英雄角色。

但去年底曾有消息称，迪士尼计划以524亿美元收购21世纪福克斯的部分资产，其中包括20世纪福克斯，若能成功实现收购，X战警等角色有望加入漫威电影宇宙。可该收购案目前还存在变数。有消息称，美国最大有线电视运营商康卡斯特考虑用600亿美元取代迪士尼524亿美元的收购计划，这也意味着漫威若想收回所有角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莱坞的“版权分割”

实际上，漫威英雄角色的版权频繁交易与好莱坞复杂而细致的“版权分割”制度密切相关。随着热门IP的商业价值不断扩大，影业巨头之间的版权出让、授权、制作发行交易愈发激烈，为此，好莱坞编剧协会与制片方开始了频繁磋商，不断更新细化版权规定。

在上世纪初，美国版权法不允许版权分项转让，而必须整体性转让。但在1940年，因电影业的发展，“版权分割”制度得以确立。通过协议，制片方可以将其拥有的版权中的出版权以及舞台剧表演权无偿授权给原作者或编剧。

随后，这一权利范围逐步扩大，其中“优先购买权”的提出为版权交易提供了便捷可靠的途径。这一权利规定，可以一定价格购买版权或者版权中的某一项专门的权利（比如拍成电影、电视或者是在网络传播）的短期使用权，但这种权利具有排他性和不可撤销性。比起花重金一次性彻底买断版权，制片方更愿意购买作品的“优先购买权”。相对前者而言，这一方式更加省钱，同时又使制片公司或制片人在一定期限内控制了该部作品。制片公司或制片人可以承担更小风险，着手对作品开展商业活动、挖掘市场价值，开发出更多的项目。上世纪末，漫威出售的英雄版权几乎都采取了这一形式。

与此同时，“版权分割”制度中的“赎回”条款则为漫威回收英雄角色提供了可能性。这一条款规定，若原创故事或剧本未在一定年限内开发，则作者或编剧有权赎回。1994年，20世纪福克斯与福斯关于《X战警》的电影版权签订的是七年期限合同。这意味着，七年内20世纪福克斯不推出X 战警系列电影，该版权就将回到漫威手中。为此，尽管后续作品口碑不佳，但X战警系列始终保持稳定输出。

然而，相比X战警系列，狮门影业旗下的恶灵骑士、夜魔侠等相对边缘的英雄角色则因为故事情节相对单薄，而无力推出续集，版权相继回归漫威。目前，20世纪福克斯和索尼旗下仅剩的英雄角色同样面临这一困境。《复联3》之后，漫威宇宙电影即将进入新阶段，漫威对新英雄的开发绝不会就此止步。

作者：陶凤 郑蕊 肖涌刚 来源：北京商报 发布时间：2018年5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