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角逐奥斯卡的《水形物语》，如今却面临著作权诉讼
作者 | Bru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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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届奥斯卡金像奖即将于美国当地时间本周日（3月4日）正式揭晓。目前，在获得提名的电影中，《水形物语》无疑是最大热门，得到了共13个奖项的提名，这其中也包括将与《三块广告牌》《敦刻尔克》产生激烈角逐的“最佳影片”奖项。
《水形物语》中文海报
然而正当人们热烈讨论哪部影片将拿下今年奥斯卡小金人时，《水形物语》的制作方福斯探照灯影业（Fox Searchlight Pictures）以及该片墨西哥导演吉尔莫·德尔·托罗（Guillermo del Toro）、副制片人丹尼尔·克劳斯（Daniel Kraus），却于2月21日被诉至美国加利福尼亚中区联邦地区法院，理由是侵犯了著作权。
戴维·辛德尔于2018年2月21日递交的诉状扉页
起诉方是已故普利策奖剧作家保罗·辛德尔（Paul Zindel）的继承人戴维·辛德尔（David Zindel）。保罗·辛德尔1936年出生于美国，是一位剧作家、青少小说家和教育家，曾因剧本《伽马射线效应》（The Effect of Gamma Rays on Man-in-the-Moon Marigolds）获得1971年普利策戏剧奖，2003年去世。
保罗·辛德尔有一对子女，女儿莉莎白·辛德尔（Lizabeth Zindel，也是一名作家）以及儿子戴维·辛德尔，两人平等继承父亲保罗·辛德尔文学作品的权利。就在上周，戴维·辛德尔作为两人代表提起诉讼。这起诉讼因十分临近奥斯卡颁奖时间而受到外界极大关注。
德尔·托罗执导了这部被提名奥斯卡的电影，在影片的署名中，德尔·托罗还以“故事大纲创作”（story by）的名义出现，并与瓦内莎·泰勒（Vanessa Taylor）共同列为“编剧”（screenwriting）。在获得此次奥斯卡提名前，该片已经斩获了金球奖最佳导演奖和最佳原创配乐奖，美国制片人工会（PGA）奖最佳影片奖和四项评论家选择奖。
原告：极度相似，不能忽视
原告戴维·辛德尔的代理律师马克·托贝罗夫（Marc Toberoff）在诉状中写道：“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与剧本内容实质性相似的故事，在很多方面甚至与剧本相同。”他指称两者之间“极度的相似，影响十分恶劣，无法忽视”。
《水形物语》是2017年8月首映于第74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并获得金狮奖的一部美国影片，目前已经在世界多个国家和地区上映，2018年3月16日也即将登陆中国内地影院。该片讲述了上世纪60年代美国巴尔的摩的一名失语女性孤儿伊莉莎·埃斯波西托（Elisa Esposito），在政府的秘密实验室当清洁工。在遇到被送进实验室来的装在水槽中的一个人形生物时，想要将其从被解剖的命运中解救出来并与之产生情愫的故事。
据称，这部电影与辛德尔的剧本情节相似，均讲述了实验室一位孤独的清洁女工的故事，都是在实验室中存放有一个水生智慧生物，其生命受到威胁，只不过一个是人形动物，一个是海豚。两部作品中的女主人公均通过给智慧生物喂食，并利用水槽前的拖把、和着爱情音乐跳舞，从而与智慧生物形成恋爱关系。两部作品中，女主均学会了与该生物进行交流，并且两个实验室都是涉及秘密军事行动。两个女主均发现了杀死这一生物的迫切计划，计划中也都提到了“活体解剖”的字眼。两个女主都制定了拯救生物的计划，并将其以偷偷用洗衣车带走的方式放归大海。两个女主也都有一个清洁工朋友来帮助她完成计划。
据诉状表示，两部作品之间存在60多处相似，其中还包括诸如被砍头的猫和科学实验室中的唱片播放器等不寻常元素。然而，《水形物语》的创作团队在片中称该片是原创的，并未提及灵感源于辛德尔的作品。
当然，两者也有很多明显不同之处。例如，在《水形物语》中，女主是失语的，以手语与该生物交流；而辛德尔的剧本中，女主并未失语，不过在谈论海豚无法讲话时对科学家提到过失语：“有些人是失语的，你知道的。但我们不会因为他们不能说话而杀了他们。”再譬如，《水形物语》比辛德尔的剧本多了一个重要的角色，即女主的一位同性恋朋友。此外，两部作品的结局也有很大的差异。
除了剧情以外，两部作品在画面上究竟是否相似呢？外媒Hollywood Nerd对两部作品的部分画面截图做了对比，可以看出某些场景的“似曾相识”：
《让我倾听你低语》（左）与《水形物语》（右）部分画面截屏比较（图片来源：hollywoodnerd.com）
据诉状称，保罗·辛德尔的剧本已被广泛阅读和表演了几十年，并被改编成电视剧，于1969年在美国公共电视网（PBS）前身美国国家教育电视网（NET）播出，并在1990年在美国A&E频道重播。
诉状中将矛头指向被告《水形物语》副制片人丹尼尔·克劳斯（Daniel Kraus），据称，当初正是克劳斯向导演德尔·托罗推荐了这个创意。诉状表示：“据记录，克劳斯是辛德尔作品的推崇者，而且也恰恰是在辛德尔剧本的A&E频道制作版本首次在电视台播出的那年想出这部电影的‘创意’的。这些，连同该电影的创作和制作中的其他细节，都有力证明了被告在明知的情况下侵犯了辛德尔的剧本著作权。”
被告：原告选择奥斯卡投票期间起诉是有目的的
诉讼提起后，福斯探照灯影业在声明中称这起诉讼毫无根据，并表示这一诉讼“似乎是故意选择奥斯卡投票期间作为起诉时机，来向我们电影公司施加压力，以达到迅速和解的目的”。
对此，原告律师托贝罗夫于起诉当天表示，起诉是基于戴维·辛德尔意识到《水形物语》与其父1969年编剧的电影《让我倾听你低语》（Let Me Hear You Whisper）非常相似，以及在戴维·辛德尔告知这一担忧后电影公司的反应。“时机的选择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托贝罗夫在回应福斯声明时表示，“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但什么都没做。”他在22日的采访中表示，辛德尔“大约五周前”就两部作品相似的问题联系了制作方。
今年1月戴维·辛德尔还未提起诉讼前，英国《卫报》就曾透露称，戴维·辛德尔已经就相关问题对《水形物语》制作方表示过指责。戴维·辛德尔在致《卫报》的一封邮件中表示：“令我们感到震惊的是，一个大型制片公司可以制作一部如此明显源于我已故父亲作品的电影，却没有任何人承认这一点并向我们寻求权利许可。”
福斯表示将会“大力维护自身以及这部具有开创性的原创电影”，并计划向法院申请驳回原告起诉。德尔·托罗的代表并未另行提供单独的声明，不过导演本人上周告诉美国《Deadline》杂志：“我从未读过或看过这部剧，我的合作方也没有提到过这部剧。”他还询问了起诉的时间，并表示所发生的一切都很透明。“对我来说，将舆论场上的东西拿到事实和法律场上来解决，其实是一种解脱。”
被指抄袭并非首次
其实，早在去年8月，就有外媒报道称《水形物语》抄袭了新西兰的学生作品《The Space Between Us》。
其中，外媒将目光放在两个点上，一个是核心剧情，即清洁工救了被囚禁的生物；另一个是片中某些画面，如下面几张图片所示：
不过，据德尔·托罗自述，《水形物语》的创意诞生显然要更早。据称，电影的副制片人丹尼尔·克劳斯15岁时就想到一个故事，一个生物被锁在一间实验室里，一名清洁工欲将其解救出来……多年来，这个故事一直萦绕在克劳斯的脑海中但从未被完成，直到2011年在加拿大多伦多与德尔·托罗共进早餐的那一刻。德尔·托罗饶有兴味地听了克劳斯的描述后，将这个故事定为了下一部电影的题材。
德尔·托罗曾表示，这种在实验室中解救水生生物的情节，“并不完全属于专有的范畴”。
不过在遭遇此次侵权诉讼危机后，如果不能给影迷一个有理有据的交待，摆脱抄袭的质疑，《水形物语》即便能收获这届的奥斯卡小金人，终究也很难收获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