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IP人 | 一樘防盗门，如何防止品牌被他人来“盗”？

　编者按

　　盼盼作为防盗门领域内的龙头企业，其知名度不言而喻。但是，伴随着知名度的提升，商标侵权、傍名牌等现象也是接踵而来。为此，知产力特别邀请盼盼公司控股股东亚萨合莱大中华区法务总监李尧作客本期对话IP人，聊聊盼盼在安全门行业的品牌成长和知识产权保护。

　　李 尧

　　李尧，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获得国际法学硕士学位。先后任职于北京市某中级人民法院、君合律师事务所、壳牌（中国）有限公司，主要业务领域包括外商投资、并购、知识产权保护等。2018年加入亚萨合莱集团，担任大中华区法务总监，负责亚萨合莱在中国全部业务相关的法务事宜。

　　创业二十余载 品牌家喻户晓

　　问

　　请简要介绍一下盼盼的发展历程。

　　答

　　盼盼安全门始创于1992年，历经多次改革，逐渐成长为中国防盗门行业的领军企业之一。2010 年，盼盼加入全球开门解决方案领先者亚萨合莱集团（ASSA ABLOY），凭借亚萨合莱的技术优势和经验，登陆多个高端国内项目，2010年至今每年的平均增长率均达到了两位数，开启了门业发展的新阶段。目前，盼盼在全国设有营口、长沙、成都等生产基地，拥有2400 多个经销处和10000 多人的经销商网络。

　　盼盼的初心是为人们的家居生活提供可靠的安全保障。过去的近三十年时间内，“盼盼到家，安居乐业”的口号深入人心，也融入了盼盼的发展历史。1992 年，盼盼申请注册商标，1998 年正式启用“熊猫盼盼”为产品商标，并于1999年被国家工商总局认定为“中国驰名商标”。历经四代商标的更替，2019 年盼盼焕新第五代形象，以更简洁现代的熊猫盼盼形象为象征，为品牌注入崭新的时尚活力。

　　问

　　盼盼商标的由来，其有何寓意？

　　答

　　盼盼选取“盼盼”作为产品品牌和企业名称，是认为“盼盼”两字软中带硬。“盼盼”是坚硬的，这是防盗门的本质；“盼盼”产品的延伸是为了家居安全、安详、安宁，又是生活的本质，带有温馨的柔性。其次，“盼盼”熊猫是国宝，寄托了企业对于新产品的期待及企业保护中国亿万家庭安全的决心和希冀。经过盼盼的持续、大量、广泛的使用，“盼盼”两字作为盼盼的企业名称和商品品牌已经叫响全国乃至世界，具有了极高的知名度。“盼盼到家，安居乐业”也作为盼盼的名片而家喻户晓。

　　问

　　“盼盼到家，安居乐业”不仅是一句广告语，也是盼盼的一种理念，那么盼盼是如何践行这一理念的？

　　答

　　家居安全是盼盼的生命线。盼盼致力于通过为消费者提供绿色、安全的产品，为消费者安居乐业提供保障。盼盼与时俱进地引入高新技术，研发生产出100 多个系列的产品，并获得40 多项国家专利。

　　盼盼始终将客户的居家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首位，比如盼盼在全国率先使用了水发泡内填充技术，加入亚萨合莱集团之后，盼盼又将亚萨合莱集团多年的安放技术融入到产品中。盼盼也赢得了广大用户的信赖和好评，获得了诸多殊荣。

　　问

　　众所周知，每个企业在不同的发展阶段都面临不同的困难，那么能否介绍一下盼盼几个重要的成长阶段？

　　答

　　盼盼的成长主要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1992年至2002年)是盼盼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创业阶段。上世纪90年代初期，盼盼最早提出了钢制安全门的概念，随后知名度不断上升。在这个过程中，盼盼非常重视自己品牌的保护，盼盼早在公司1992年成立便注册了自己的商标，经过多年的努力，1999年，盼盼被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认定为全国驰名商标。在这期间，盼盼有幸成为CBA联赛中的辽宁队多年的赞助商，也说明了市场对盼盼这个品牌的认可。

　　第二阶段（2002年-2009年）是盼盼从地方性企业扩张为辐射全国的有影响力及生产基地的集团性企业阶段。为了更好地适应市场发展，立足于研发、制造适合全国各地消费者的安全门产品，盼盼公司在长沙、成都等地设立了多家生产基地及关联公司，根据气候、消费者需要进行了深度定制，不仅最大力度上保证了消费者采购的需求，也提高了产品售后服务等工作的时效性，受到了消费者的大力赞赏。

　　从2010年起，盼盼加入了瑞典亚萨合莱集团，开始了从全国性品牌向国际化品牌的二次创业，这是第三阶段。盼盼的品牌不仅得到了ASSA ABLOY的认可与背书，而且可以综合亚萨合莱集团旗下安全产品的最新技术研发，进一步升级产品品质。

　　新的商标设计给盼盼品牌带来了更加现代的风格，但是也恰恰是这个阶段，随着安全门产业的蓬勃发展，市场竞争的激烈程度逐渐加剧，傍名牌、仿名牌的现象层出不穷。现在通过公开搜索，与盼盼二字相关的商标有数千件，特别是某某盼盼、盼盼某某等品牌层出不穷，在质量与品质得不到有效控制的前提下，不断地搭着盼盼品牌的便车，侵害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也影响了盼盼的发展。盼盼公司从2017年起，开始组织专门的团队开展知识产权保护行动，经过2年左右的行动，已经初见成效。

　　今年，盼盼刚刚发布了全新设计的产品标识，以更简洁现代的熊猫盼盼形象为象征，为品牌注入崭新的时尚活力。

　　侵权日趋隐蔽 维权初现曙光

　　问

　　现如今，各种侵犯知识产权行为愈加隐蔽。盼盼在不同时间节点面临哪些新的侵权形态？又是如何应对的？

　　答

　　对于盼盼来说，主要面临的侵权包括两种模式。第一种是纯粹的假货，他们打着盼盼的名号，但其实不是盼盼的产品。比如在2018年，我们在湖南省常德市发现一整个小区700余樘防盗门都是假货，虽然挂着盼盼的商标，但并非我们生产。发现这一线索后，我们立即联系了当地的经销商，连夜对小区的门进行了证据保全。就在第二天，我们发现门上的标识已经都被扣掉了。由于我们抢先进行了证据保全，这个案件得以顺利推进，最终犯罪嫌疑人被判处了有期徒刑，这是我们近年通过刑事途径维权的典型案件之一。同样类型的案件，盼盼将坚定不移地通过民事、行政乃至刑事手段，对假冒商品予以坚决打击，以维护品牌权利人、广大经销商和广大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另一种侵权模式，正像您说的，更加隐蔽，就是层出不穷的傍名牌。比较典型的是在盼盼前后加上前缀或者后缀，比如盼盼超烁、盼盼阳光、珍盼盼、鑫盼盼等等，甚至有将盼盼二字拆分为目分目分的行为。这种侵权对于盼盼来说是比较头疼的，一个原因侵权人侵权成本较低，侵权人规模较小，但是数量巨大，层出不穷；另一个原因在于目前我国商标注册门槛较低，审查时间较长，在商标尚未被正式驳回前，地方市场监管部门不好采取相应的行动，因此给了这些侵权人1-2年的时间明目张胆制假售假，1-2年之后，他们可能又换了个盼盼什么什么，重新再来一遍。

　　针对第二种侵权类型，盼盼从2017年开始采取了一系列行动。首先，盼盼确定了自己的核心商标及其保护范围，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盼盼拥有上百件商标，但是有些商标使用率并不高，我们通过界定核心商标缩短战线，整合资源，以达到更高效的保护。其次，盼盼通过经销商和市场的反馈，明确了大规模侵权人，并通过与外部律师的合作，在全国范围内有针对性地取证，不仅包括侵权人本身，也包括侵权产品的生产商、销售商、库房等产销主体，通过向市场监管部门投诉以及发起民事侵权诉讼的行动，最大限度地维护盼盼的合法权益。再次，针对市场上层出不穷的小规模的侵权人，则发动广大经销商队伍，由盼盼统一准备侵权投诉文件及律师函，由经销商负责向当地市场监管部门投诉，以达到快速维权的目的。

　　但坦白讲，侵权人数量庞大，而一个企业的力量终究有限。我们希望广大消费者能够积极向盼盼举报假货；同时，我们也希望广大执法机构能够有所作为，主动查处假冒侵权企业。盼盼将坚决配合执法机构的主动查处行动。

　　问

　　我们知道，盼盼最近在维护自身知识产权权益方面，有两起案件先后获得法院的支持，那么能否讲述一下发现被告侵权及维权的整体过程？

　　答

　　今年年初，我们先后在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和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获得了振奋人心的打假维权胜诉判决消息。对方鑫盼盼和盼盼超烁是我们在国内的重点打假对象，这两个胜诉案件是我们大规模、长时间打假维权工作中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在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审理的鑫盼盼商标行政诉讼一案中，对方从一自然人处通过商标转让获得“鑫盼盼”商标，并从2016年开始投入使用，在公开宣传活动中恶意攀附盼盼的商誉，进行虚假宣传，误导相关公众，甚至在市场上宣传盼盼加入亚萨合莱之后就不行了，高端门就转到我们这边了之类的谣言。我们从2018年起开始对其开展深度调查，对其恶意行为进行取证，并对鑫盼盼商标提起了无效宣告。在诉讼程序中，我们提交了大量证据以证明盼盼的在先知名度和对方的攀附恶意，经历两审，二审法院最终认定“鑫盼盼”与“盼盼”构成近似商标，共存容易导致消费者混淆，进而支持了盼盼的诉讼请求。

　　在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的盼盼超烁商标侵权及不正当竞争一案中，对方生产销售的产品上使用与盼盼近似的“盼盼超烁”商标，并在企业商号中使用“盼盼”二字，其侵权及不正当竞争行为极大地损害了盼盼的商业利益。一审和二审法院均认可了盼盼提交的证据，认定了盼盼超烁的侵权行为，判决盼盼超烁停止生产销售侵权产品、更改企业名称，并给予盼盼民事赔偿。

　　问

　　这两起案件的胜诉，对于盼盼而言有何特殊意义？

　　答

　　盼盼在门业深耕已近三十年，在打造自有品牌的同时也引起了诸多同业竞争者的关注。长期以来，我们一直都秉持着友好合作、共赢发展的经营思路，希望和同业经营者共谋发展。但部分企业恶意搭便车、傍名牌，诱导消费者对盼盼和其他品牌产生混淆，对盼盼的商业利益造成了极大的损害，也增加了我们维权的难度。这两起案件的胜诉，是对我们长期以来打假工作的肯定，也是对其他假冒品牌的震慑。相信这两个标杆型案件会极大地帮助我们净化市场环境，为我们接下来的打假工作打下扎实的基础。

　　亚萨合莱集团是一家瑞典企业。在欧洲，一直有一种声音，指责中国知识产权保护不够有力。亚萨合莱集团对中国法院、行政机关在商标行政案件中能够高效、公正的保护知识产权深受鼓舞，也会把这样良好的维权案例传达出去。

　　问

　　在维权过程中，盼盼面临的最大难题是什么？有哪些是通过自身解决的，又有哪些是希望在政策方面寻求支撑的？

　　答

　　盼盼在发展至今的近三十年间，经历了多次创业和企业并购，在同行业和相关领域内既有优秀的合作伙伴，也有强劲的竞争对手。商业市场的环境瞬息万变，企业之间日渐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对我们的维权行动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与此同时，有不少小型个体工商户和自然人向国家知识产权局申请注册与盼盼近似的商标，指定使用在与门业具有一定关联但又不是特别紧密的商品上。这些商标申请主体通常并不具有使用的意图，而是囤积商标，伺机通过转让以谋取利益。这种恶意的商标申请行为将日益淡化我们盼盼商标的知名度，逐渐侵蚀我们盼盼商标在门业及相关领域内的权利边界。商标申请的成本很低，但我们的维权成本相比之下较高，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们的维权策略和商标布局。比如之前所说的，我国商标注册门槛较低，审查时间较长，这些侵权人正是利用这个过程，进行短平快的侵权，每隔1-2年的时间就出来一个盼盼什么什么，明目张胆制假售假。

　　针对这种情况，对于大型企业来说是很难一一去维权的。盼盼在过去的两年当中，一方面通过针对大型侵权人的维权行动给小规模侵权人以一定的震慑，另一方面，盼盼也在发动庞大的经销商团队，通过适当的培训，以及提供统一的法律文件及支持，形成了一只反应迅速的经销商品牌维权队伍，实践中获得了良好的效果。

　　就法律政策方面，我们欣喜地看到，近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已经做出了修改《商标法》的决定，不以使用为目的的恶意商标注册申请应当被商标局驳回。这一修改将于2019年11月正式生效。我们相信，这一规定将有效地将恶意商标申请扼杀在萌芽中，极大地降低权利人的维权成本。另外，《反不正当竞争法》中侵权赔偿的数额上限也从原来的三百万提高到了五百万，极大地鼓舞了广大权利人维护自身权利的决心。我们期待在大规模、持续、恶意侵权的案件中，法院能够施以较高金额的判赔，并且判令侵权人销毁侵权产品和专门用于制造侵权产品的工具设备，更加有力的震慑侵权人。

　　防盗责任重大 维权任重道远

　　问

　　防盗门作为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第一道门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那么盼盼在防伪方面有何先进手段，消费者在购买盼盼防盗门时应如何辨别真假？

　　答

　　2017年北京电视台曾经报道过一个案例：消费者安装盼盼防盗门后，发现了质量问题，通过公开信息拨打了盼盼安全门的售后服务电话之后，我们才发现该樘安全门并非盼盼生产。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樘门是一个小作坊生产的三无产品，而消费者在购买门的时候，也并未在盼盼的授权经销商处购买。最后出于对消费者负责的考虑，也是感谢消费者对盼盼品牌的认可，盼盼为该名消费者免费更换了一樘盼盼安全门。

　　我相信该消费者的经历肯定不是个案。市场上各种假冒盼盼安全门的小店层出不穷。消费者在购买盼盼防盗门时，我们建议消费者最好去大的建材超市，通过盼盼安全门的授权经销店铺购买，或者通过天猫、京东旗舰店购买。所有的授权经销店铺都有盼盼的正式授权。今年，盼盼也将推出盼盼智能家居安防系统旗舰店和盼盼安全门品牌店，所有店铺将使用统一的装潢标识，相信可以让消费者更加容易地认准盼盼品牌。

　　问

　　盼盼的打假维权工作未来将如何开展？

　　答

　　我们的打假维权工作主要分两个层面进行。

　　第一层面是盼盼公司对企业知识产权、识别元素（包装、装潢）等进行保护性的注册及使用。打假、维权工作从来都离不开扎实的在先权利基础，盼盼公司也一直重视夯实企业知识产权的工作，如申请商标、专利。同时，如同刚才已经提到的：（1）盼盼公司近年来对已获准注册的上百件商标进行重新评估，界定核心商标，缩短战线，整合资源，以达到更高效的保护；（2）盼盼公司将从近年开始使用统一的店铺装潢，方便消费者区分、识别盼盼公司的销售店铺。此外，盼盼公司还将主流业务涉及的相关行业产品类别上，进行保护性商标注册。在丰富产品线的同时，也让有意攀附盼盼公司在先知名度的恶意侵权人望而却步。

　　第二层面是盼盼公司对各类侵权人开展了全面的维权工作。从商标行政程序角度看，盼盼公司联合外部专业律师团队密切监控市场主体在门类商品领域内的商标申请行为，一旦发现与盼盼近似的商标申请即可采取商标异议、无效等措施，将恶意傍名牌的行为扼杀在萌芽阶段。从民事诉讼角度看，盼盼公司重点打击的对象包括恶意仿冒盼盼品牌且体量较大的侵权企业，主要方式为前期调查取证、发送律师函以及提起商标侵权及不正当竞争诉讼。从行政案件、刑事案件的角度看，对于不规范的宣传及使用、假冒盼盼公司商标的侵权人，盼盼公司一直进行密切关注。通过向市场进度管理部门或公安部门投诉、报案的方式，有效打击经营过程中的擦边球侵权、纯假冒盼盼公司产品等违法、犯罪行为。

　　上述三个方面的维权工作也是密切配合的，例如，当体量较大的侵权企业本身拥有与盼盼近似的注册商标时，我们会制定策略将民事诉讼和行政程序同时推进，通过行政程序中搜集对方的恶意使用证据，作为侵权诉讼中索赔的依据。与此同时，我们也将继续加大对于经销商在品牌使用和品牌维护方面的培训，依靠其广泛的网店和灵活快捷的反应，在市场的第一线维护盼盼品牌。

　　通过过去两年多的行动，盼盼品牌的维权初见成效，但是我们也深知，这条道路是漫长的。盼盼作为安全门及安防系统的领先者之一，我们希望能够为消费者提供更多种类的产品，以满足消费者对于家居安防的需求，我们的共同愿望是能够让人们摆脱后顾之忧，自由地享受生活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