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个为什么”究竟是商标还是通用语？首案终审判决认定
作者 | 又青
01
法院：
被告赔偿经济损失六十万元
该案是全国首例“十万个为什么”商标及不正当竞争维权案件。
上诉人为四川天地出版社有限公司（原审被告），被上诉人（原审原告）为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有限公司。
据悉，上诉人天地出版社因与被上诉人少年儿童出版社公司、原审被告上海新华传媒连锁有限公司新华书店江桥万达店商标侵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不服上海市普陀区人民法院判决，向上海知识产权法院提起上诉。
上海知产法院于2021年8月2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此前，上海普陀法院认为，被告天地出版社构成商标侵权。被告天地出版社构成擅自使用他人知名商品特有名称及虚假宣传的不正当竞争。最终判决被告天地出版社立即停止商标侵权及不正当竞争行为，同时刊登声明，消除影响并赔偿原告经济损失五十万元及合理开支十万元。
被诉侵权图书
02
被告涉商标侵权与不正当竞争
上海知产法院认为，本案的主要争议焦点在于：一、天地出版社是否构成商标侵权，包括“十万个为什么”是否属于科普类图书的通用名称，天地出版社使用“十万个为什么”是否属于商标性使用。
法院指出，本案中，在“十万个为什么”经过长期使用已经取得显著性而获得商标注册的情况下，天地出版社在出版的图书上突出使用“十万个为什么”的行为，超出了正当使用的范畴，构成对涉案商标权的侵害。
第二个争议焦点为，对于涉案商标注册前天地出版社使用“十万个为什么”的行为，天地出版社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
法院认为，被诉侵权的图书首次出版的时候，“十万个为什么”系列图书已经过长期的使用宣传，在少儿科普图书领域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和美誉度，被相关公众广为知悉，具备了识别系列图书来源的属性特征。
第三个争议焦点为天地出版社是否实施了引人误解的虚假宣传不正当竞争行为。本案中，天地出版社无正当理由使用“十万个为什么是影响几代人的经典读物，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升级版本”的表述，容易使读者产生天地出版社出版的图书系少年儿童出版社公司系列图书升级版的误解，构成引人误解的虚假宣传。
综上，法院驳回天地出版社的诉求，维持原判。二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9800元，由上诉人四川天地出版社有限公司负担。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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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诉侵权图书
03
“十万个为什么”来自哪里？
案中提及的《十万个为什么》是少年儿童出版社在20世纪60年代初编辑出版的一套青少年科普读物。50年来，这套书先后出版了6个版本，累计发行量超过1亿册，是新中国几代青少年的科学启蒙读物，已经成为中国原创科普图书的第一品牌。
受其影响，冠以“十万个为什么”的图书层出不穷，成为少儿科普类图书的代名词。至今，人们已经把“十万个为什么”当作了“通用语”、“口头禅”，比如：“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你好像十万个为什么。”
笔者检索发现，目前在售的“十万个为什么”仍是琳琅满目，不仅儿童读物被分了无数个类别，各类读者、各行各业都有着自己的“十万个为什么”，连网络文学、情感解读都取了这个名字。
此案为“十万个为什么”的首次维权，这样的判决结果对于上述图书“大部队”而言，有着重要的意义。
被诉侵权图书
值得注意的是，这句话是少年儿童出版社的原创吗？
经查询，《十万个为什么》的名称是借用了苏联科学文艺作家伊林（真名为伊利亚·雅科甫列维奇·马尔夏克）的科普读物《十万个为什么》。伊林又是取自英国作家、190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约瑟夫·鲁德亚德·吉卜林的一个诗句：“五千个在哪里？七千个怎么办？十万个为什么？” 。
伊林“十万个为什么”中文译本
少年儿童出版社《十万个为什么》的作者叶永烈也曾表示，《十万个为什么》的书名“是一个美丽的误译”。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十万个为什么》书名，借用了苏联作家伊林的同名科普读物，只是伊林的《十万个为什么》多一个副标题——“室内旅行记”。而伊林的《十万个为什么》，如他自己所言，是借用英国诗人吉百龄的诗句，“十万个为什么”是俄译者的误译。
本案中，法院仅提到“虽然最早使用“十万个为什么”的主体并非少年儿童出版社公司，而是其前身少年儿童出版社，鉴于少年儿童出版社公司与其前身之间基于改制产生的承继关系，基于“十万个为什么”产生的财产权益由少年儿童出版社公司承继并无不当。“但并未提及“十万个为什么”的由来。
原版的《十万个为什么》是伊林于1929年出版的一本小书，约5万字，该书对中国的科普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米·伊林于1896年生于乌克兰，1953年逝世。代表性作品有：《十万个为什么》、《不夜天》、《黑白》、《几点钟》、《在你周围的事物》等。
实际上，伊林的译本在中国早已被人民熟知，并对那个年代的科普作者乃至中国科普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特别是《十万个为什么》，在中国印发已有七八十年，版次不断增加，印数始终不衰。
伊林“十万个为什么”中文译本
可以看出，并非是少年儿童出版社的功劳，才使得“十万个为什么”被中国公众广为熟知的。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知产力立场）
